1975年,定居在美国的81岁匈牙利籍摄影家安得列*柯特兹出版了一本名为《华盛顿广场》的摄影集,书中的104幅作品是他从1952年起搬住到纽约第5号大街后开始拍摄的,作品全都取材于居室下面一个叫“华盛顿”的广场。柯特兹就是在站在自家的阳台上,二十多年如一日地审视这个广场,寻找趣味点,完成取景、构图、曝光,然后躲进暗房,制作出一张张大体相似的图片。不难想象,这是一个多么枯燥乏味的过程,但真正的摄影家就是羡于在普通的地方发现美,让容易让人产生审美疲劳的地方产生趣味,柯特兹是,晚饭后便投入暗房直到凌晨的韦斯顿也是。 这位被摄影大师布列松尊为老师的摄影家,一生并没有得到过多少专业指导,完全靠自已摸索历练出来的。无论是在炮火纷飞的一战前线,还是在十一年的巴黎下层生活中,柯特兹都尽量把自己的镜头对准身边的平常人和平常事物,为身边的人、物留影,如1915年在波兰战地拍摄的反映士兵在战地寂寞时调戏妇女的《温柔的触摸》,1920年摄于布达佩斯街头的《窥》,1921年留居匈牙利时拍摄的《盲艺人》,以及巴黎时期为身边的朋友拍的大量公认的优秀生活作品,都是他于在日常生活中发现与众不同之处的好作品,也反映了他作为一个优秀的摄影家一直坚持的取材方式。当然,不能说柯特兹没有拍摄过大场景的作品,但今天被我们记住的恰恰是这些人性味十足的“小”照片。 对焦身边的人和事,不仅是对摄影师审美能力的辨别,更是对一位真正摄影师耐力的考验。摄影是一门艺术,艺术是深入心灵的长途孤旅。面对海啸、火山和子弹,作为“局外人”,摄影师可能因吃惊而痛哭,他的影像可以引发世人的痛感,但更多的是制造集体性“习惯”和“矫情”,因为,大多数的外在灾难都是相同的——正如本人两年前与一位编辑朋友在聊天谈到巴以冲突时,他只用 “疲了”两个字便一带过去了,我们知道,今天巴以地区仍然时不时地死上数十上百个无辜平民——只有来自个体的感受不会有同一性,就像人们常说的“一千个读者心中会有一千个贾宝玉”。 熟悉的身边影像,睁眼可见,举手可感,因“我”存在而存在,因“我”悲喜而悲喜,充斥于我们个体生命磁场,这样的影像,才是属于“我”的影像,也才更有可能成为大家的影像。佛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何必气喘吁吁地扛着上万甚至数十万的器材到数千里外寻找“艺术”呢? 2005年1月19日于长沙荷花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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