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永基 笔者4月赴新疆罗布泊采访,追踪拍摄沙尘天气,却在罗布泊湖心地区遭遇强沙尘暴,导致迷失方向,演绎了一场罗布泊湖心沙尘暴遇险记。 挺进大漠,追拍沙尘暴 今春,我国西北地区普降大到暴雪。有专家预测,冬季降雪水过高,强对流天气发育极端,今春北方地区沙尘天气会多于往年,强沙尘暴会多次降临。经过分析,我便寻找机会进沙漠拍摄沙尘暴。 4月13日,我随一支民间科考探险队进入库姆塔格沙漠。据国家气象部门预报,4月18日至4月19日在新疆东部和甘肃西部有沙尘暴天气,局部地区有强沙尘暴出现。4月18日,罗布泊的黄昏看上去令人不安:荒野灰青,游云遮日。日落,尘风乍起。 4月19日凌晨,队员一早起来,发现楼兰文物保护站地窝棚门已被一夜吹来的沙堆堵住。迎着打脸的风沙,8点30分,我们一车5人离开楼兰文物保护站,向罗布泊湖心地区行进,追踪拍摄沙尘暴。此时天空已开始呈现淡黄色昏暗,罗布泊里的盐碱被风卷起飘向空中。地面上分区域形成明显的风沙流,条块清晰,向西南移动,这是东北风,此时我们已在向强沙尘暴的中心“冒进”。 上午9时许,我们被卷进了大风圈。地上沙盐变成“涓涓河流”在荒漠中随风快速流淌。我此时在风沙的深处看到了一种奇特景观,视线尽头出现阶梯状沙条云层,离地面3、4米至7、8米不等,越往上颜色越黑重,又像云雨,又像山坡,奇妙变幻;奇怪地是无法拍摄成像。我多次变换相机曝光组合,但均无满意效果。罗布泊中四处盐碱地貌,没有坐标,没有参照物。此时空间照度平淡,沙尘亮度昏暗,能见度已不足百米,天地已渐成一色,空旷中拍摄扬起的沙尘极不好表现。我继续变换相机拍摄模式,极力想通过手动设置和其它“极端”的设置进行特殊效果“创作”。 在罗布泊湖心迷路 上午10时,我们的车“晃”到湖心碑处,此时风力瞬间能达到10级以上,沙流狂奔,带着呼啸。我把相机速度调到1/6400秒,试图把每个沙粒都拍清楚。我怀揣相机抓住车门,好像瞬间就被刮到湖心碑前。风沙猛烈扑打身体,刚想呼喊,却被细沙封喉。 十几分钟的拍摄,像是完成了一个世纪的等待。回到车上,我已经成了沙人雕塑。车外能见度不足10米,时而传来砂纸打磨铁皮的声音。上午10时52分。离开湖心碑20余分钟。驾驶员小杜犹豫又低沉地说:“我找不到路了”。在罗布泊湖心的沙尘暴中迷路,百分之百意味着遇险了。 回到车上,我吐出嘴里的沙盐,决定:“鉴于沙尘暴一般持续时间为四到五小时,等风减弱后再继续找路。”此时为11时27分。我们等候了近4个小时,没有出现预期的结果。大家空前一致地决定向东南方向行驶。 果然,向东南方向行驶两、三公里,我们就发现了一条车辙。 在人们的印象中,罗布泊是死亡之海,虽然吞噬过许多过客的生命,但由于其富含的钾盐矿、金属矿、油气矿等被大量发现,早有地质勘探、钾盐开采和疯狂探险的车辆在罗布泊中横冲直闯,留下无数车辙印记。可大多数被人工推出来的“马路”却都是无头路。我们此次遇险中深受其害。 车行两三公里,即发现一条宽敞大路。入口处人工标示明显,道路两旁向远处延伸插着等距离一般高的铁签,旁边有残留的土坑、电线和纸箱。显然,这是一条人工道路。众人兴奋高呼。 我心里一激动,又拼命推开被风沙顶住的车门,跻身沙暴中拍摄一通。这时我发现,原来在心中构架拍摄的许多“壮观”场景 似乎被无休止的沙暴卷到空中。头脑发呆,一片空白。理论上讲,强风将沙尘从地面吹起,水平能见度小于500米的天气现象即称强沙尘暴。我们此时[FS:PAGE]遇到沙尘暴的水平能见度不足10米,空气混浊,天空青暗。路的尽头在盐碱滩上残酷地划了一个圈,无情地把我们绕回到原路。这条路线浪费了我们近两个小时。 傍晚时分,我们决定折道返回,寻找回楼兰文物保护站的路。车窗前,忽然小雨淅沥,肆虐近十小时的风沙终于开始减弱。天很快黑了下来,雨势渐大。我迅速用相机拍摄这罕见的罗布泊之雨。 我们凭感觉向“北”行驶,而海事卫星电话上的指南针还在胡乱地转动,忽而南、忽而东、忽而西,天完全成了墨色。只有一对浑黄的车灯在罗布泊荒野的沙雨中划来划去。天哪,哪边是北! 罗布泊的夜色真的不是美景。 21点20 分,驾驶员小杜突然狂喊:“就是这条路”!我们回到了一条如此平凡的路上,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我们的自救可能获得成功!大家不约而同地谈起了羊杂汤的滋味。(作者单位:新华社摄影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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