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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一砖一瓦抢救历史

2010-10-11 15:34| 发布者:| 查看:423| 评论:0|原作者:王军

秦风大个儿,大汉的外形配着一双温柔而清澈的眼睛,听到别人的夸赞会脸红。他确实敏感,这种敏感又使他有了更多的发现。他来自台湾,与我曾是同行。我和他认识是因为他看到我写的《城记》,从沈昌文先生那里得到我的电话,于是有了初次的聚会。他说读了我的那本书,确有很痛的感受,北京的城墙,还有那么多的古迹,他都没有看到。我对他说,正是因为同样的感受,我才去写那本书。
    交谈中得知,《老照片》中许多我所珍爱的图文正出自他的手笔,真有相见恨晚之感。我酷爱老照片,不仅是因为自己研习建筑与城市之故,而是以为这是人性的自发,感知历史会让我活得根本,所爱所恨才会真实而丰满,心中那汪清水自然越澄越清。一个人活在世上,有什么比明明白白更重要呢?
    秦风开始“折磨”我了。他向我展示他从日本收来的照片,那是侵华日军进入中国城市的情形。他说,你看,城墙都还在啊,要是把日本鬼子的形象抹掉,这护城河映着城墙该是怎样的美景。我说,你在折磨我啊,有的东西是抹不掉的,你怎能这样让我怀念呢?
    他听了很痛苦。那一刻我深知,他的中华之爱是如此疯狂。他走到世界各地去找所有与中国城墙有关的图片,不幸的是,更多的是在那场不幸战争中的发现。很多城墙被邪恶的炮火撕裂开来,这伤分明印在了他心里,而他只能这样去纪念。
    秦风是他的笔名,《诗经》之《秦风》有这样的诗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相信这是他的境界。2004年10月,我接到他从台北打来的电话,说他刚和好多人沿着台北古城墙遗址奔跑,以此纪念台北建城120周年。台北的城墙是在日据时被拆的。秦风是性情内向之人,话不多,但在电话的那一端,他是那样的激动。
    后来我从报刊上得知,秦风离开报界后一头扎到了老照片里,他收集的照片足有30多万张,为此几乎倾家荡产。他这样做,常人或许难以理解,而我感到他的爱是如此炽热。
    我买了好多他的书,在书桌上摆着的就有《民国南京》《你没见过的历史照片》《民国名人再回首》等。写作之余我已习惯信手一阅,被它们熏着。一次他大喜过望地告诉我,他在南京办了一个“民国南京”的图片展,老照片里的那位在1935年抱着女儿参加南京市健康儿童比赛获得优胜奖的母亲,现在还在,他见到了她,遗憾的是她女儿已经过世。
    秦风在对历史照片的整理中,坚守着对生命的关怀。由他铺陈开的,有所谓的“大人物”,也有所谓的“小人物”,但他们都是“人物”,在生命的意义上是平等的。正是这一立场,使他的图文著作更逼近逝去的真实,历史的情感也自然地溢出。想起任公先生的感慨,“二十四史非史也,二十四姓之家谱而已。其言似稍过当,然按之作史者之精神,其实际固不诬也”,更能感到,秦风的史观是多么可贵。
    他的文字不多,只为每张照片写几行注释。我偏爱他如此克制的笔锋,深知每个字的背后,是繁锁而细致的考证,是海量的阅读,更是对历史的虔诚。我有幸能分享他的感受,并从中获取力量。时下有太多人不治史而论史,不知史而打扮史,“我注六经”成了“六经注我”。于是有了扯不清的口水仗,满天飞的概念游戏,这些居然皆以学术自封了。这般怪现象,诚如胡适所言,“好像捉妖的道士,先造出狐狸精山魈木怪等等名目,然后画符念咒用桃木宝剑去捉妖。妖怪是收进葫芦去了,然而床上的病人仍旧在那儿呻吟痛苦”。
    其实,历史是在说话的啊,“药方”是明摆着的啊。把历史搞清楚了,我们才会有真正的共识与真实的建设。想到这些,更是为秦风大哥如此一砖一瓦抢救历史,而深深感动。(作者系新华社高级记者,《城记》《[FS:PAGE]采访本上的城市》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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