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朱德华是在2010年北岛主持的一次诗歌活动的闭幕朗诵会上。朱德华在朗诵会开始前便早早到了演讲厅,站在观众席中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姚公白抚琴调音,远远望去,很有文人墨客的气质。北岛上前引荐道:“这是一位优秀的摄影家,他给很多文人、艺术家拍过肖像。” 北岛离开后朱德华悄悄告诉记者:“他(北岛)并不喜欢我拍的那张照片呢,哈哈。”一个让拍摄对象不满意却仍然被对方力荐的摄影师究竟会拍出怎样的作品呢? 罗兰·巴特在《明室》里提到:“面对镜头,我同时是:我自以为我是的那个人,我希望人家以为我是的那个人,摄影师以为我是的那个人,摄影师要用以展示其艺术才能的那个人。”同样的问题问及朱德华,他想想后答道:“在拍摄过程中,其实四种情况都不断交替发生。都是源自人性的矛盾……从摄影师角度, 我认为我的拍摄属于后两者。” ◎ 对话 早报:你如何挑选拍摄场景,我注意到有一些选在艺术家熟悉的工作环境中或者选他们熟悉的工具(琴、舞蹈诗等)作为道具。有一些则像影楼拍纯人像的拍法。 朱:有时拍摄前我会去探访我要拍摄的对象,多点了解他的作品和性格,从中设计构思怎样去拍摄。如感觉他的工作室适合,我会选择在他的工作室拍摄,他会比较轻松一点。有些人物性格比较突出,在影楼没有背影和道具下拍,较为纯粹地表现他的性格表情。 早报:你的作品中构图极其简单、纯净。这是你的美学洁癖么? 朱:很多年前台湾摄影家阮义忠也讲述我的人像作品有美学上的洁癖,我喜欢minimalism(极简主义),我觉得好的作品应该从最基本开始。
早报:你拍摄的这些名人,他们大多数已经长时间生活在聚光灯下被大众熟知。对于那些家喻户晓的面孔,你如何挑战这种公众的既定印象进行再次诠释? 朱:我尽量保持我个人对他们的看法,尽量不理会他们的公众形象,不然作品便没有艺术价值,只流于一般的商业人像。像我拍摄成龙时候,我心理上不把他当作一位大明星来看待,我只把他当作一个“打功夫的人”而且避免动作及成龙式的表情,这样他看起来便不太像平常的成龙,观众便有了新的角度去看他。 早报:对于那些不为人知的幕后的面孔,如果他们害怕被曝光,对镜头排斥,你如何说服他们成为你的拍摄对象?
朱:有些人对着镜头确实显得不知如何是好,有些紧张。但这种情况都可以作为拍摄的元素。 早报:你如何诠释表情在人像摄影中的意义? 朱:我拍摄的肖像人物大部分没有太多表情,占大部分的是空间构图和他们的肢体语言,相片中人像被凝固了的感觉,这是我的独特风格,藉此诠释他们的存在意义。 [FS:PAGE] 早报:除了名人肖像,你似乎一直对人体很迷恋,而中西方看待人体的眼光是不同的。汉学家顾彬说你的摄影里有极致的黑白,男人和女人,生与死,阴与阳。这背后有一股道家的东方哲学。但是,与此同时,他又说你对人体的态度十分“西方”。你如何解释摄影美学呢? 朱:我早年拍摄很多男性人体,甚至有人以为我是同性恋。后来我又多拍女性人体。可能因为这个缘故,以致顾彬感受到阴阳等道家哲学,其实我自己没有深究什么东方西方。风格和美学从创作中就自然产生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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