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王九龙博客 作者：王九龙)
从《盲人摸象》说到
摄影真实性的讨论
近几年来，国内的摄影圈子里不知为何豁然间热衷于对图片真实性问题的质疑与研讨，参与的人之众提出的论点之多花费的口水之巨，都是史无前例的；在这种沸沸扬扬的激烈地碰撞中，很多人说就像中世纪发生在欧洲的一场不同社会形态下文艺思想的交锋；在这场交锋中，有的人仿佛从中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有的人更是大有一种视死如归的风度，更多关注摄影的人却无以相对，被乱乱哄哄、来来回回的折腾闹得晕头转向找不到北了。
不知道参与对摄影真实性研讨与交锋的人们是不是都在小学的课堂里学过《盲人摸象》的课文，不知道大家是否都从老师的教授中明白了其中的主题思想和课文中含蕴的道理。我对《盲人摸象》的理解，就是说每个人在接触任何事物都会有自己的认知感觉并形成自己主观的感性认识，也会从这些认知程度与理解程度上生成出自己以为真实的判断与结论。如果去摸大象的人多了，凡是参与的人都会在不同的部位和角度形成自己的印象与结论，可能也都会固执地对自己的感觉和结论拥有足够的自信与得意，有的人也可能会为此大张旗鼓地去阐述自己在摸象中的观点与结论；于是乎，由此引发的纷争就在所难免了。殊不知，当都摸过大象而又都想发表自己感受与结论的人都能够睁开眼睛围着大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仔细地观察几遍，当把这些人的感受与结论放大到一定的范围并集合在一起，就会验证出各自的结论是否完整与全面了。如果大家都能够从中得到一个公正、客观的结论和认识，我想有些人就会对自己感受中的真实是那样的狭隘与片面，也会对自己发表意见的偏颇感到不好意思；对于那些想浑水摸鱼看热闹、并靠想当然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就会无地自容了。
大象它会站立、行走、躺卧。当它站立的时候，很多闭着眼睛摸象的人会从它的站立形态中得到自己的感觉与结论；当大象在行走着或在躺着呢，那些人原先从触摸中得到站立时大象形态的结论还会认为是真实的可靠的吗？我想从这样的推理逻辑中就得出了一个道理：大象站着是大象，行走着或躺卧着依旧还是大象；因为我们认识的主体大象没有改变，应该改变的是我们对这个主体大象在不同物理形态中所得出的感知体会与认知结论。也就是说，当大象站着时候你摸到的大象是直立的，在你的认识中就会得出大象是直立的结论与概念；当别人看到并告诉你的是大象在动态中行走或静止躺卧时，你肯定会反唇相讥并毫不犹豫地予以否定。我说，出现这样的分歧与争论是很正常的，因为大家都围绕着自己印象中的真实来作为论据的，各自的意见又都没有从客观的真实中去找寻涵盖着认识事物规律和思考诸多变化关系的归结点，所以各有各的理由各有各的说道，相互间各不相让也就自然而然了。
现在我们对摄影真实性的讨论真的好比一个现代版的《盲人摸象》，摄影就好比一头大象，很多人都会从不同的角度与高度像揣摩大象一样地去审视摄影。既然摄影的人都像是在摸大象的人，所以就要容别人说出对大象也就是对摄影的理解和看法，多家之言总比一家之言要客观、全面、真实的多嘛。对于所谓真实性的理解，每个人可能都会像摸象一样的有着自己的理解和意见，这样的意见可能会是主观的也可能是带有一定片面性的；这都是因为大家触摸（观察）的角度不同高度不同摸到的形状也不相同，所以得出的结论和理解的层面也不同。如果我们在讨论中以此观点去批驳彼观点，用彼观点来覆盖此观点，都应该是形而上学的、极其狭隘的、没有积极意义的闹腾。说到讨论的实质上，摄影就是一种真实，因为我们所有的拍摄都有真实的现场，只不过是一种在现场气候、光线、事件[FS:PAGE]发生脉络连续性中的断裂；这种断裂就是从真实的现场中摄取的，但它绝不能代表着真实的连续性现场。有的时候我们在观看不同的摄影作品时，对于其中真实性的考证与认知也会有着完全不同的判读标准与价值取向，比如我们在观看创意性的艺术摄影作品时更多的是探究一种艺术的思维能力与愉悦效果；但我们在观看和阅读各类题材的记事类图片就多于关注画面所讲述的真实意义与可读到的社会意义层面的东西了，尤其社会题材的图片更为讲究这么一点。在这类的摄影作品中，真实具有毋庸置疑的力量和价值，只有具有了这样的真实性才会使我们的摄影体现着社会意义上的价值，也才会感动着自己感动着读者感动着我们的时代。如果我们单纯讨论摄影真实性问题的话，就不要把过多其他层面和领域的事情拉扯进来，不要给予这个话题以各种各样的定性和附加条件，也不要人为地去拔高或诋毁这个话题所包含的价值取向和思维倾向的问题。另外我真诚地希望愿意参与这个问题讨论的摄影人事先做做功课，读一些有见地的关于阐述摄影来龙去脉的书籍或理论文章，认真思考一下你参与讨论所能够提出的思辨议题，做到这样就会有的放矢，凝练主题，把这样的讨论活动推上一个更为理想的境界。愿意参与讨论的人都应该欢迎和维护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学术氛围，并注重摄影在这个问题上具有前瞻性意义的讨论与创新。
去参与摄影真实性的讨论就像去摸大象一样需要有一种气度与胸怀的，事先也要具有接受不同意见的心理准备。如果我们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和准备，那最好还是不要跟着无端起哄，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别人的研讨，你自觉地从中收益也就得了。即便是摸过大象一样在摄影上有着经验与想法的人，在发布自己见解和体会的时候也要讲究一种得体的方式，切切不要自以为有着高见就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地去蔑视别人意见的存在。摄影是一种参与性很广泛的大众化了的表述语言，参与与关注相关的摄影方面问题的讨论是很平实也应该是很平等的一种提高与解惑的方式与途径，所以我们在讨论中要以事论事，不要有过激或过火的言辞来表明自己意见的高深与正确，更不希望有一些不尊重也不自重的有损别人人格也有损自己名誉的行为出现。
从某种意义上说，在目前摄影真实性讨论中出现的理解上的主观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还在继续着原本就不开明的思维惯性中僵化、偏执、固步自封的狭隘。所以我坚持从重温《盲人摸象》课文中所得到理念上的更新和更开阔的思辨领域，也希望自己在今后的摄影实践中得到更直接的收益。
2011年3月5日于北京玉泉路寓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