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国
摄影报 作者:宋晓刚) “看是活人的特权,注视着死的时候,可以真切感受到自己活着,同时感受到死的存在。”● 3月11日,日本发生9.0级地震,同时引发海啸,截至目前,确认死亡人数已超过万人,另有1万多人仍然失踪。作为一次人类的重大自然灾害,它无疑成为举世关注的焦点。媒体的报道,连续而没有间隙,文字、图片、视频,较为全方位地向我们记录、展示了日本国家和人民遭遇的不幸。 连续多日的媒体采访报道,作为图片编辑,每天都会有世界各通讯社的数千张 照片呈现在面前。不论是城市的满目疮痍,还是平民失去亲人的痛苦,一幕幕瞬间,或让人惊心动魄,或让人伤心欲绝。纵观灾后新闻图片,几乎所有的摄影记者,都采取了极为克制的手法,以人性关怀为本,图片表现尽量展现大自然对城市的摧残,以及面对灾害时人的无奈,甚少表现现场中人的死亡。唯一看到的一张是一家通讯社的能清晰看到遇难者面部的照片,而为数不多的直接表现死者的照片,亦大都只有肢体的局部,比如废墟中的一只手,或被棉被覆盖的尸体露出的一只脚,即使如此,也往往不采用特写的近景镜头。在表现失去亲人的悲痛时,基本见不到广角镜头那种带有扩张、变形的贴近拍摄记录,而是采用长镜头,不打扰幸存者的情感,防止给他们造成第二次伤害。 应该说,此次日本地震与近年发生在中国、海地及东南亚地震、海啸的灾难新闻图片在表现手法和记录内容上有很大的不同,较少惨不忍睹的死伤记录,表达出更多的人性关怀。这种做法,引起许多从业者的关注,并获得认同。 日本著名作家三岛由纪夫说:“看是活人的特权,注视着死的时候,可以真切感受到自己活着,同时感受到死的存在。”作为摄影记者,我们有比普通读者更大的特权,有机会前往现场,记录下灾难。那么,我们应该如何慎用我们的“特权”去记录?或者说,我们要利用我们的“特权”,去记录什么?更明确地说,则是我们的摄影记者如何利用职业赋予我们的特权,像三岛由纪夫所说“去注视死亡”? 死亡在一定程度上,是灾难的代名词。死亡有不同的呈现方式。我们是应该直白忠实地记录下我们看到的每一个死亡,还是采用“迂回”的手法,从侧面在读者的阅读心理上而不是视觉上呈现死亡的压迫与痛苦?摄影记者有血有肉、有情感,面对死亡,首先要自身付出极大的勇气去面对。在新闻现场,摄影记者是应该追求新闻的真实与客观性,如一台没有思考只会被动按快门的“傻瓜相机”去记录,还是应该有分析、有“回避”地去取舍?这种取舍的准则又该是什么? 在多年的实践中,我们往往遇到两种截然相反的观点。有些人认为,只有真实地揭示出现实的残酷,才能让世人觉醒,这才符合新闻的真实性原则,在新闻面前,摄影记者无路可退;在另一些人看来,新闻的真实性不容改变,但不能以损失灾难中逝者的尊严为前提。拍照时,应与受害者保持“庄严的距离”,或者在举起相机的时刻,扪心自问一个“如果面前受害者是我的亲人,我还会不会拍下来、并广而告之”的问题。新闻图片的真实情、客观性,带有摄影记者对人性及其价值的理解与考量。即便是灾难,也应该在表现客观事实的同时,让活着的人通过我们的影像体会人性的力量、产生更好地活下去的勇气。 作为读者,我们可以坐在舒适的客厅中,或在洒满阳光的早餐桌上,从电视、报纸的新闻报道中,看到一场灾难。这是一种如桑塔格所说的对他人痛苦的“旁观”。这种旁观,我们可能“悲从中来”,我们可能轻描淡写地用手中的遥控器转换一个频道,或翻到另一个内容不同的版面。 依以往灾难的报道来看,我们可发现,在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之间存在不同的标准。文明程度较高的发达国[FS:PAGE]家更多强调人性、尊严,强调自然、事故对人类的侵害,尽量不去造成对采访对象及其相关幸存者的第二次伤害;而发展中国家发生的灾难,更多表现人性的泯灭,暗示“人祸”的潜在性。我们在纽约时报的头版,看到震后海地街头陈尸,日本海啸幸存者获救。两者都是事实,前者让人心寒,而后者让人欣慰。 新闻摄影以将今天的现实记录成为后人可翻看的历史为己任。哈耶克在其著名的《通往奴役之路》中曾写下这样一段话:“当代种种事件不同于历史之处,在于我们不知道它们会产生什么后果。回溯既往,我们可评价过去事件的意义,并追溯它们相继导致的后果。” 在本次日本地震报道的前十天内,应该说摄影记者和媒体采用了“有取舍”的方法,尽量“回避”了“死”,更多去关注了“生”。读者也在这种对“活下来”的人的报道中,看到了“死亡”的发生与存在。这种报道,获得了社会的接受与新闻业界的赞许。 它,是否可以成为今后灾难新闻报道的参照样本之一? |
手机版|小黑屋|摄影大家 ( 粤ICP备2021111574号 )
GMT+8, 2025-6-22 05:41 , Processed in 0.085883 second(s), 38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