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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和论--平和得真趣 中庸能百年

2011-7-16 11:59| 发布者:| 查看:677| 评论:0|来自:浙江摄影网

 编者按:巩志明的新作《中国当代摄影家解读》已出版多日,书中收录的11篇关于中国当代摄影家的研究和批评的文章都曾在本报刊发。这本《中国摄影家解读》是对巩志明本人数年来摄影评论工作的小结,但所收录文章由是他对自己既往文论的重新定位与反叛,许多篇章都补充了新内容,有了新认识。今天我们刊发书中成文时间最晚的《雍和论》,一方面是"当代摄影家点评"这个伴随本报数年的专栏作结,另一方面也满足巩志明先生将书中所有文字在人民摄影报刊发的愿望,善始而善终。

  我对雍和的作品观察由来已久。1997年末,我在《人民摄影》上开辟 "当代摄影家点评系列"专栏时,就将雍和纳入了研究范围。应当说,研究当代中国摄影家最大的困难就是资料匮乏,尤其像雍和这类只知道埋头干活的低调者。折腾了好几年,也只是收集了一些雍和发表的"职业作品",零零碎碎,不成体系,我一直坚持对雍和的关注,因为我能从他的图像中感受到中国当代和未来新闻纪实摄影的主流趋势。

  要谈海派摄影而不谈雍和,那么这个"海派摄影"要大打折扣,甚至是有严重残缺的。从某种意义上说,雍和的影像不仅展示了上海这个都市的文化积淀,更揭示了中国改革开放在上海老百姓心里激起的阵阵涟漪!

  雍和将中国的都市题材纪实摄影提高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首先,我想通过雍和的摄影实践谈三个问题:其一、雍和的影像拓展并丰富了中国当代都市摄影的内涵;其二、雍和的影像将新闻和纪实融为一炉,不仅强化了新闻摄影的生命力,而且激活了纪实摄影的受众趣味点和市场卖点;其三、雍和的摄影实践使狭隘的"纪实专题"的概念得以丰盈。

  雍和近20年的摄影实践都是围绕着"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来展开、营造的,从来没有动摇,也不曾改变:即"地域上永远以上海为中心,以平民视点和纪录变化作为对新闻对社会的两个最基本的切入点。"

  自中国摄影新时期以来(以1976年"四五"运动为标志),中国摄影的方方面面都得到了长足的发展,无论是纪实摄影还是艺术摄影,但是,在诸多摄影 的门类中,惟有一类相对滞后,至少它不像其他摄影门类那样日新月异、与时俱进,那就是都市摄影。
 中国时下的都市摄影,之所以如此消沉,我以为有两点认识上的误区。

  一是以京沪穗等地摄影家为主的追求所谓"前卫"的一拨摄影人,他们只顾摆弄那些求新求酷求异的影像,将那些红男绿女靓崽酷妹,拍出不食人间烟火的效果。这种思潮也可以将之理解为一种风格,说是创意摄影也罢,说是前卫摄影也罢,甚至说它是实验摄影也可以,就是不要将之界定为都市摄影。因为它和都市摄影压根就不搭界,说重些,它还贻误了中国的都市摄影。

  为什么?第一,这样的东西,是绝大多数中国百姓不待见的,看看稀罕,开开眼还成,要想让他们喜欢,为此掏腰包,连门儿都没有;第二,这些东西糟践了中国都市摄影的名声,使无形资产流失,消费者兴趣日渐萎靡,导致市场趋于清淡。这是认识上的误区。

  其次,对城市的主体即绝大多数市民存在的漠视,相反,却以非常的心态关注非主流的人群及边缘人群,如大款富豪、三陪女、吸毒者、拾荒者、盲流以及城市的赤贫阶层。这些年,这类画册出了不少,还有不少人在继续拍,但这些仅能撬动受众的猎奇心态。怎样才能真正反映我们的城市风貌及大众,并赢得城市众多百姓的尊重?

  然而,这一切的缺憾都由雍和填补了。20多年来,雍和一门心思地拍上海,从不去凑热闹,也从不玩什么酷呀炫的,只是老老实实地拍上海,拍上海的普通人。若要想了解上海改革开放20多年来的发展和变化,那就请看雍和的影像吧。

  准确把握时代脉搏的跳动

  雍和的影像将新闻和纪实融为一炉,这不仅强化了新闻摄影的生命力,而[FS:PAGE]且,激活了受众的趣味点和市场卖点。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纪录每个重大新闻事件在中国民众心理的沉淀上来,这一轮轮经久不散的涟漪组成了中国近20年来国民的心路历程,使新闻的一次性消费无形中延长了生命,新闻的易碎性得以改善和深化,强化了新闻的人文性,使原本缺少人缘的硬新闻变得含情脉脉、寓意深长起来。

  对于雍和,这么说并不是我的"一家之言",也是许多熟悉他的人的"共识"。国内最为活跃的摄影理论家顾铮在谈到雍和时说,"我个人觉得,他按快门的手指已经能够准确地把握时代脉搏的跳动,与时代发展同步。他的新闻摄影不仅仅是一般的记录,它可以提供给我们比较丰富的解读的可能性。"摄影家陈海汶是这样谈雍和的:"每一次看雍和的片子,都觉得是在读一本社会学方面的书,他的每一张片子都能展开一个故事,展现一个社会,我想像,我要是离开地球一年,但只要我读懂了雍和的片子,我照样可以了解这个社会发展的脉络。我们都说现在是一个传媒的时代,像雍和这样的片子才有生命力,有市场,也更具经济价值。"

  雍和说:"从1982年起,喜欢上摄影,一路到现在仍孜孜不倦。与过去不同的是,现在的拍摄以纪录为主,尤其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始,拍摄了大量上海发生变化的照片,积累了不少极具时代特征的影像。"注意,这里的中心词是纪录,应该说,两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许这也是新闻摄影和纪实摄影能坐在同一条板凳上,难以分割的缘由。
这一点在雍和的影像里尤为突出。

  譬如,2001年7月13日,中国北京申奥成功。

  插曲一,那天晚上,上海南京东路的世纪广场,市民聚在一起看大屏幕电视转播,期待着从莫斯科传来佳音。一位小伙子带着国旗和"一千响"鞭炮来了,他将鞭炮挂在脖子上(平心而论这有点危险),他盼望胜利,渴望能点燃鞭炮。 这时,出现了警察,他劝说小伙子交出鞭炮(上海市中心不能燃放鞭炮),小伙子不从,双方发生了争执。一方说,今天是什么日子,这口气我们已经憋了这么久,输了我就扔了这鞭炮,赢了难道就不能让我们痛痛快快地欢呼一把?!另一方言,谁不想赢啊,谁不想庆祝啊?但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如果惹出事故谁能担当?!双方互不相让,最终小伙子的鞭炮被夺走。北京申奥成功这应该说是大新闻吧,可雍和纪录的是在这个大背景下,在上海的南京路上,市民因燃放鞭炮而和执勤警察之间发生的小小摩擦。

  插曲二,同是北京申办奥运的成功之夜,在上海南京东路 --也称中华第一街上,一位妙龄女郎走在街上,她装扮火辣,身段惹人,背上还彩绘了个酷呆了的图案,像是女神,两旁有小天使。她的走动,使身前身后都有了骚动。雍和从时髦女郎的后背拍过去,不仅记录下她那时尚的裸背,还记录下了与女郎接踵而过的男人们的神态。右边的先生,对具有惹火的身材和打扮的女郎视线漂移,若即若离,似看非看,躲躲闪闪;而左边的两位先生,则直视不够,还侧目恶补。这就是21世纪初上海市民的庆祝方式,也是中国第一大都会狂欢之夜的风情画卷。在记录大事与小人物的关联时不忘传递所有的"原始" 信息和细节,似乎是雍和一直的追求。这样一来,一切都变得耐人寻味起来,甚至超越了摄影自身的意义,从而上升到传承文化、纪录历史、衍生文明的层面上来了。雍和的摄影实践使狭隘的"纪实专题"概念得以丰盈。

  溯本求源,无论是纪实摄影还是专题摄影,从来就不是严谨的概念,自然也不是狭隘、封闭的概念。如同物质运动,所有的文化观念也都是在发展变化着的。我理解的纪实摄影仅仅是一种摄影的思维和拍摄方式,它的中心词就是抓拍,即客观记录。

  我一直以为,保罗·马丁在伦敦街道和海边拍摄的照片,阿诺德·根瑟在旧金山唐人街头拍摄的照片,尤金· 阿特盖特利用一生的时间拍[FS:PAGE]摄的所有巴黎的场景,统统都在纪实的范畴,甚至也在专题摄影之列。说它们是纪实摄影,缘于他们都是在"抓拍"(客观记录);说它们属于专题,因为这些照片通过记录的景观,阐释了一个相同的主题。

  非常不幸的是,相当一个时期以来,对于纪实摄影和专题摄影,我们的观念过于拘谨;我们的一些媒体、摄影理论家、国外摄影资讯介绍者们"一厢情愿"地只承认"关注童工"的刘易斯·海因,和素来以"关注大众疾苦"为内在摄影思想和外在摄影风格的美国农业安全局的摄影家沃克·埃文斯、多罗茜娅·兰格,以及美国《生活》杂志的玛格丽特·怀特、尤金·史密斯为纪实摄影家,也许,这与我们的国情、与我们长期意识形态的定势和浸淫有关。近年又出现了追捧罗伯特·弗兰克、黛安·阿勃丝、塞巴斯提奥·萨尔加多、约瑟夫· 寇德卡的趋势,这似乎又与多年来中国文化界普遍存在的浮躁有关。

 
可悲的是,我们还为摄影专题制定了许多人为规矩,譬如题材、体裁、图文的组合格式,成组图片的内部结构等等,其中最要不得,而且又流布广泛的两点:一是所有的纪实专题就是要讲"图片故事";另一点就是将所谓摄影专题的范本规定为 "美国国家地理的摄影图文格式"。呜呼!条条大道通罗马,如此生搬硬套、闭门造车,真是要活生生贻害我中国摄影,耽搁我中国摄影人!

  驾轻就熟的三招儿

  这里,我想说说雍和的"语言"特色。

  雍和已经形成了自己独有的影像语言和风格特色。据说,他驾轻就熟的招数有三招儿。

  第一招儿,将两种看似没有任何关联的影像元素聚合交叉在同一个三维时空中,经过取舍,挖掘两者的内在关联,从而使受众产生强烈的震撼。

  雍和是这么解释的:"有时两个不相干的东西放在一个画面里,常常会有特别的感觉。比如这幅照片,一个模特儿,一个男人的头。这是在一场时装秀上拍的,模特儿婀娜多姿,秀发上还顶了个装饰物,是头套还是帽子不得而知;那位男士是个"板刷头",一干二净,不拖泥带水,浓眉大眼,顿生精神。一个复杂,一个简单;一个明,一个暗;一个阴柔,一个阳刚。 复杂可以是绚丽的,简单也能做到漂亮。"

  第二招儿,由远及近,由表及里;以小见大,一叶知秋。

  摄影家贺延光说:"我发现雍和很注意新闻现场的细节,也善于变换拍摄的角度,所以他的新闻照片就显得信息量大,耐看,而我们周围的很多摄影记者就缺少这种素质,雍和给我们很多启发。"

  关于这一招儿,也以雍和的作品为例。他镜头下反映上海时尚,反映上海市民衣着变化的照片特别多,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那幅《APEC之后,唐装成为上海街头时尚》。当今世界那些"非正式"的首脑会议,一定要换上当地或传统或时尚的便装。关于上海的APEC会议,中国大众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唐装了,雍和是最早发现并记录这一由官方政治演绎为民风习俗的摄影师。

  第三招儿,多种面目、多种风格、多种手法、多种观察角度并用;因事而易,常变常新,以变求发展,以变求生存。

  我们看到的雍和图像语言好像没有什么"常性",有的是大胆前卫的构图与剪裁,有的是中庸平稳的温情关注,有的则是妙手偶得的姿意挥洒,有的又是水滴石穿的刻意打磨。应该说,雍和影像的形式千变万化,内容五花八门,但有一点是恒定的,那就是:雍和不会偏颇,不会过火,不会低级趣味,不会寻求无聊和刺激,不会向往丑恶、血腥和龌龊,他总是那么温和,沉稳,得心应手!
 谈雍和,本来还应该谈一谈雍和的影像风格,雍和的风格很难描述和界定。据雍和自己说,他不太在意这些,"因为艺术在这里不是追求的目标,要让人看清照片,了解情况,得到信息,才是我的期待。当别人只注意了拍摄手法,而忘记了用心所在,岂不是很失败的事吗?"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谈谈这个问题。

  我以为,至少到现阶段,雍和的摄影风格不仅表现在摄影理念和观察社会的独特切入点上,而且还表现在外化的表现形式上,即雍和鲜明的、个性化的摄影语言特色,这还将有待于研究者做进一步的归纳和细化。

  低头赶路的雍和

  雍和的影像也叫"庸和"--中庸而平和,绝少有偏颇过火的时候。这样好吗?细品雍和,似乎有以下三点缺陷。

  一、20多年了,雍和只顾着低头赶路,似乎一直没有时间回头看看,大量的珍珠已经从他的摄影包里散落在他走过的旅途上,那可是他用心血和汗水凝练的珍珠呀,他似乎没有时间回头去捡,好像至今还没有意识到需要不断地回头,回顾,反思!

  二、更多的时候,雍和还是无法从自己摄影记者 "做新闻"的思维模式中走出来。他的影像依然有"贴得太近","关注的面孔太熟","能关照的事件总是大事"等规律性的共性。换言之,就是雍和能想起的小人物、小情趣、小事体还是少一点。

  三、对于雍和,我也想谈谈摄影家市场化的问题。虽然,雍和身处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但这并不说明他的市场化意识就强,相反,他在这方面做得还很不够。他的许多作品和资源,依然很大程度上被虚置着。对此,雍和还应有进一步的作为和动作。这恐怕是最重要的一条。

  以上三个观点我都不便展开,因为,多半仅仅是想法。面对雍和,我不应乱讲话,因为,他的明天比今天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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