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因缘际会造成相识,而从陌生人到相熟,中间隔着的,就是理由。 这是我考量别人作品时心里问得最多的一个问题。如果我们这样问的话,一些手持相机并试图获得快乐的人必然要报以怒色。他们似乎从没想过这些事情。但从摄影术诞生的那天起,就决定了摄影必然要面对人与世界的关系。 “摄影如奇遇”,这个奇遇一定是以时间为标记,奇妙地发生。 南·戈尔丁曾自拍被男友暴打淤青的脸,是缘于女性的反抗意识;黛安·阿勃丝之所以拍那些侏儒、变性人和畸形人,与她出生于优裕家庭所携带的那份孤独感不无关系,她通过作品与他们建立关系,进行交流。以搭建场景进行“造相”而著称的艺术家贝尔纳·弗孔,用人造模特儿来大量拍摄儿童嬉戏场景,缘于对童年生活的回忆与向往。他在自述第一张“造相”作品诞生时说:“在1976年的春天,第一个影像基本形成了,在我房间一个墙角,一个真的戴着金色头发的头亲吻着一个模特儿的头,透过一束假花。”这显得魅幻又真实。而他在结束了自己的摆拍生涯时又说:“我20年重新拾回的天堂,为了证明这所谓的第二个天堂即摄影的天堂,这个在童年遗失的天堂,现在也丢掉了。”此刻,摄影于弗孔,就是为自己生命给出一个理由,用它来获取对童年丰杂岁月的惦念与再现。 有理由,而且是内心生发,不可不说,直至水到渠成。就像地下室之于简·索德克,阳子之于荒木经惟,“坏女人”之于张海儿,西海固之于王征,三峡之于颜长江,同性恋之于韩超,左手之于右手,柔情之于爱怜。 某种程度上,理由就是血缘和命运。这血缘和命运百转千回,扭捏酝酿,直至灵魂附体,没有血缘的介入就是干涉,有了血缘,那命运就是自己的。 我们不妨提更多的问题给自己,比如说,为什么偏偏来拍新疆、西藏?或者西海固、坝上?或者其他地方?这个地方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了解那些人吗?我得到了什么?我的表达与那个地方距离有多远?我真正地感知过那个地方吗? 换个角度,假如我们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翻看拍摄的那些与我们没有多大关系的照片,努力去寻找大脑中那些能与照片联系起来的东西,却觉得吃力,不是滋味,那么,这个时候,快乐就只是个简单的幻觉。每个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因缘际会造成相识,而从陌生人到相熟,中间隔着的,就是理由。 摄影,未尝不是如此。 |
手机版|小黑屋|摄影大家 ( 粤ICP备2021111574号 )
GMT+8, 2025-6-23 00:18 , Processed in 0.097024 second(s), 37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