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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陈传兴:摄影师要逼问自己目光的极限

2015-9-25 09:12| 发布者:zhcvl| 查看:3234| 评论:0|原作者:韩见|来自:文工团

摘要:“照相机是最直接的生产影像的装置,你的手一定要碰到它,就算你拍的时候不看它,还是要拿起来,它是你的延伸,和你的关系非常直接。” 当陈传兴和他的团队在民生现代美术馆为了即将到来的个展《未有烛而后至》没日 ...


想整理中国人的死亡观

到了法国之后,让陈传兴受益最多的仍然不是学校。他每个礼拜都有一两天去国家图书馆看原作,系统地从达盖尔开始,看到20世纪,持续了一年。后来也找机会去到MoMA、普林斯顿大学、罗切斯特大学看档案,“简直功力不知道增加了多少”。他现在唯一后悔的是没有去亚利桑那大学看安塞尔·亚当斯捐赠的作品。

陈传兴自称是个离群又贪心的怪物,什么都学,什么都想做。“世界那么大,有很多好玩的,可以这边玩玩那边玩玩,多快活。”所以除了拍照之外,他也做老师、做导演,拍摄纪录片,担任《他们在岛屿写作》的总监制,创办行人出版社译介人文类书籍,甚至自己还在偷偷搞文学创作。

由于身体原因,他如今渐渐放弃了拍电影的想法,行人出版社也交棒给年轻人管了,但他有一个写作上的大计划:整理出自己的思想体系。“目前急切的事,是把手稿整理出来。关于哀悼的思想史课题,已经做了几十年。想整理中国人对死亡的观念,以及它对思想史、伦理、宇宙观的影响,但又要避免掉进汉学里去。”

悼亡-送葬者 II,银盐纸基,61×76cm

陈传兴对死亡的兴趣,从他早年拍摄的以悼亡为主题的照片中就初见端倪,但因为挑战很大,他也不敢轻易出手:“老人家乱玩,会被人看破手脚。所以越来越没胆,皆剩恐惧。可是又会急,因为时间不多了。老天对我蛮眷顾的,给我很好的记忆力、很快的反应能力,我应该要还他。有时候想,再年轻十岁多好,但如果没有十年的累积,也不会有今天这些想法,也值得。”

B=《外滩画报》
 

C=陈传兴

B:《招魂四联作》是在什么情况下拍的?

C:当时家族里有一个长辈过世了,他们知道我会拍照,就问我要不要去拍,我说好啊,当然有帮他们拍纪念照,但是趁机也把整个仪式的过程拍下来了。我觉得它不单单是一个记录,更像像剧场和神话仪式,里面充满的绘画性和张力。那时候我就感到,人创作,拍照,能拍到好的是老天给的,不是自己的。

 

悼亡-招魂四联作 I,艺术微喷,铅铝复合板,200×150cm

B:把它们装裱在铅板上是出于什么考虑?

C:因为那四张的场景是在山顶做丧葬仪式,我拍摄的时候用中途曝光的方法,有意让光影有神秘的感觉。但为了表现出更庞大的神秘空间,进入神话而不是一般的人间世界,我觉得有必要让空间扩散。传统装裱方式营造不出那种感觉,反而会压缩空间。

用铅板的原因是它可以表现出厚重、庞大的感觉,而且铅的灰色会随着时间而改变。更重要的是,铅原本就是炼金术里的重要元素,有神秘的色彩。当代艺术里,德国表现主义艺术家基弗(Anselm Kiefer)也有用铅。我把影像裱在铅板上面,再用低光来打,让照片接近文艺复兴后期的西班牙艺术家格列柯(El Greco)的画作。我看过他的画册,拍的时候就已经隐约想要达到他的作品的效果。 

悼亡-招魂四联作 II,艺术微喷,铅铝复合板,150×200cm

B:你的很多照片里,都至少有一个人是望向镜头的,可是他们的表情又显示他们没有看到你,或者当作你不在,这是怎么做到的?

C:这是我的长处,我几乎可以是一个不存在的人。比如戏班那些,我混在里面,你可以感受到他们都不觉得我存在,照样睡觉、化妆。台北车站那一张也是,一群人下楼梯,完全像舞台,我在前面看,他们就是这样安静地走下来。因为我动作蛮快的。可是现在老了,手在抖,就会被抓包。我上次来上海的时候就在路边被抓到了,他向我要肖像权。最后我买了一包烟给他。

 

台北车站-候车旅客,艺术微喷,61×76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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