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南辕北辙 — 杨福东作品展 展期:2015.09.01 - 2015.11.15 地点:余德耀美术馆 地址:上海徐汇区丰谷路35号 本文原为法国玛丽安·古德曼画廊所举办的杨福东个展《彩色天空:新女性II》之展评(杨福东个展“彩色天空:新女性II”,玛丽安·古德曼画廊-法国巴黎圣殿路79号;2015年4月18日至5月30日) 皇帝的新装这一寓言颇有中国成语“指鹿为马”的意味。故事发生在短暂地統一了天下的秦朝,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赵高欲为乱,恐群臣不听,乃先设验,持鹿献于二世,曰:‘马也。’二世笑曰:‘丞相误邪?谓鹿为马。’问左右,左右或默,或言马以阿顺赵高。”胡亥在大惊之下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力。杨福东二零一一年关于历史性歧义的影像作品“夜将”中就出现了鹿和马,如今它们又在他的新影像装置作品中再次现身。 杨福东受澳大利亚移动影像中心(ACMI)和奥克兰美术馆Toi o Tamaki委托所作的“彩色天空:新女性II”在法国巴黎玛丽安·古德曼画廊展出,这也是这一个展在欧洲的首次亮相。五个肖像及景观式屏幕在一暗冥的空间内被排列成璜形的圈列。其上显示着三个妇女——也可能是同一妇女的三种扮相——身着上世纪四十年代风格的泳装在海滩游玩。她们在沙地上奔跑,在海边岩石上休憩。面对其他人的一本正经,她们有时摆出诱人的姿态,有时则是戏谑的,或者悲伤的。这是给“新女性”展(其本身并没有序号,但在此为了避免混淆,于下文中我将其称为‘新女性I’)做出的消遣式和孩子气的续集。前者于二零一三年在上海的香格纳画廊首次展出。“新女性I”所展示的是感性的年轻和中年女子裸体黑白照片,她们浓妆艳抹,以项链为装饰。这些形象让我们想起超现实主义的标志性作品,尤其是曼·雷(一八九零至一九七六年)的“黑与白”(一九二六年)。在更加普遍的层面上,我们也可以将之联系到中国摄影艺术的前驱郎静山先生,其众多佳作中的“静默有忧思”(一九二八年)是现存最早的中国裸体摄影艺术作品(如今为中国美术馆所收藏),随後在一九三零年郎先生出版了《人体摄影集》画册。 杨福东,《彩色天空:新女性II》,no. 2, 2014(图片:艺术家和Marian Goodman画廊) “新女性”这一题目来自一部一九三五年的上海电影。剧中的女主角是一位私立学校音乐教师,她在自己的事业和人生被毁之後含恨自杀,导致这一悲剧的是三个对其怀有贪恋之心的男子:一名校董会成员,她的出版商和一个记者。这部影片是基于女明星艾霞的真实经历改编的;而其主演阮玲玉也在此後遭遇了类似的命运(因不堪忍受媒体舆论的诽谤而自杀)。(可以说这是约瑟夫·冯·斯登堡的经典之作,爱米尔·强宁斯和玛琳·黛德丽主演的“蓝天使”(一九三零年)的中国版本,也多少让我们联想起最近好莱坞女明星们因为她们含有裸照的网上私人资料被窃而引发的丑闻。)这个五屏装置同时表现了一个窥视狂的美梦和噩梦——理想化了的妇女:不可及,不可触,不可知。她是自觉而非自惭的——美丽,坚定;同时又是镇静而自制的,无求于男子。她们有如亚马逊女战士的雕像及众女神。这又辗转地唤起对杨福东的摄影系列“黄小姐在M的晚上”(二零零六年)所推导出的颓废性的回忆,不过此处的颓废性并不依赖于屏幕上的演示,而是由深受其吸引的观众(未必一定是男性)的反应来体现。此续集本身并未涉入同一被毒害的导向窥探症的邀约。“新女性II”的意象并非欲望的投射,而是一个无形少女关于成长的梦想——自我中心式的投射。 透明色调的屏幕立在海滩的场景之间。其中的元素时不时地发生转换,比如一个海滩上的帐篷变成了由同一彩屏组成的的小屋。仿照波提切利的“维纳斯之诞生”,影片中多次出现由不同女子捧持着大海贝的景象。那里有着一个盛大的宴席——一时显得新鲜,一时显得陈腐,为苍蝇和蜗牛所侵蚀——其灵感来自十八世纪的弗兰德静物画。有时候,甚至一条黄色的蛇蜿蜒于食物之间。夜幕降临,一个女子手握一条华丽而闪亮的大蛇——这是来自亚当和夏娃的典故,只是这里没有了亚当而已。在蛇年出生的人被认为拥有智慧,静谧,嫉妒和怀疑等特质。蛇是好运和冒险的象征,至于它和此影视装置的关系,则被留于暗昧混沌之中。另外两只动物也扮演着重要的较色——一头填充而成的鹿和一头真实的马。鹿站在水旁的滩涂中。马出现的时候,完全无视假鹿,自顾舔舐真实的水。不过我们应该谨记:两只动物都不过是投影。这是一部影片,一部关于觉知和怀疑的影片。 这响应着杨福东的早期影片“留兰”(二零零三年),片中描述了一个年轻女子对其未来的恐惧。当然,这是一个隐喻:“将主角的渴望和她对于进入成年期的焦虑可视化,这部影片可以看作是对于传统与现代复杂之邂逅一种可能的描述。”(1)“彩色天空”显示了一个年轻女孩的视角,她身处只能模仿成人角色的年岁,无畏地憧憬并期盼着自己的未来。然而在特定的节点,装置开始接手。五大屏幕展现着阳光,大海,沙滩,游戏和食物,使我们定心于一个虚假的安全感中。一阵吵闹声打破了你的平静——回头观望,两个妇女愤怒地盯着我们。显然有些焦虑存在。我们是否阻挡了她们的视线?我们是否没有给予她们足够的关注?她们是否能真正地看见我们?画面随即消解了,人物的情绪也改变了,很快由愤怒进入喜悦,继而恐惧,继而忧恸。她们善变的气质和她们对我们的蔑弃同样地令人不安。 杨福东,《彩色天空:新女性II》,no. 5, 2014(图片:艺术家和Marian Goodman画廊) 杨福东,《彩色天空:新女性II》,no. 4, 2014(图片:艺术家和Marian Goodman画廊) |
手机版|小黑屋|摄影大家 ( 粤ICP备2021111574号 )
GMT+8, 2025-5-9 01:44 , Processed in 0.073634 second(s), 38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0, Tencent Clou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