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以上这些对“身体系统”观看都是男性摄影师所为的话,那么,我们必须讨论女性摄影师如何理解“关注身体系统”的女性主义。已成为当代摄影的经典艺术家辛迪•雪曼在其成名作品《未命名电影剧照, 1977-1980》中,以黑白剧照的形式摆拍了各种类型的电影中的女性角色,讽刺性的展示了主流男性所创造和欣赏的种种刻板女性的面孔。在她的照片中,女人柔弱美丽,还有几分空虚和疏离,在典型的场景中具有典型的衣着和表情,仿如电影定格,似乎隐藏着被窥视和被威胁的危险。
 cindy_sherman_Untitled #412, 2003
在之后的作品中,雪曼以更为冷酷和黑暗的拍摄手法和内容,冲撞和冒犯主流社会约定俗成的视觉习惯,包括以裸体女郎的杂志插页形式拍摄的照片,以古怪滑稽的气质穿着高级时装的照片,对美术史上的肖像的模仿装扮,医用人体器官的摆拍,小丑的特写等多个系列的作品。多数作品中的人物形象都由艺术家本人扮演,具有行为艺术般的身体体验性和思想批判性。
荷兰女摄影家莱涅克·迪克斯特拉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女性和男性的生物学基础差异上,这让人想起印度女性主义小说家萨哈的判断。萨哈认为,青春期、堕胎、成为母亲之后是女人身体属性的重要时刻,它对应的是女人身体慢慢被“驯服”,成为一种被规训的方式,而迪克斯特拉的工作恰恰是记录生完孩子的母亲和青春期、前青春期的女孩、参军前后的女童子军,这是女性摄影家对其自身身体属性的一重独特的对比性“叙事”(青春期前后、成为母亲前后、成为军人前后、被社会规训前后),它有意无意地表达出一种模糊的抗议,为女性主义“底盘”打上了非常隽永的亮色。

RINEKE DIJKSTRA,1994
而美国女摄影家安娜•卡斯克尔似乎对“性的政治”更感兴趣。她最著名的作品“兽皮”取材格林童话里面的故事:小女孩反抗父亲为其酌定的婚姻,逃亡出来,披着兽皮,像是一个惊恐的末路者。安娜•卡斯克尔的镜头下,一个充满恐惧的女孩在一个哥特式建筑中无休止地展现她的惊慌和恍惚,而哥特式建筑则隐喻阴森严峻的父权结构。

Anna Gaskell,h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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