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必须和生活交换灵魂
李楠
杨延康的影像书写,并不是仅仅偏执于题材本身因为宗教意蕴所包含的对比,徒然作“君子固穷,不坠青云之志”式的喟叹——类似的角度俯拾皆是: 一方面将拍摄对象的艰苦生活牧歌化、诗意化,一方面将精神层面的理念仪式化、符号化,二者简单相加,摄影师呈现在世人眼前的,不过是精神到此一游的副产品,而非斯地斯人的血肉生活。而杨延康所做的,是让这群人真正地在他的照片里“生活”了。 生活是什么?它是平淡的一口呼吸,而不是虚无缥缈的圣境。摄影师不能闭着双眼唱赞美诗,那样,他看不到真正的“神迹”是在人间。同时,生活又是惊天动地的一个执着,是执着将零乱的片断连构成意义。 生活,是圣境中的俗世,也是俗世中的圣境。 因此,我们必须要明确的关于纪实摄影的两个问题是:摄影师必然要面对、进入他人的生活,却万万不能将他人的生活简单归类,贴上标签,打包发送。摄影师并没有这样的权力,其实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尽管有不少人常常这样自以为是。 他们常犯的一种毛病就是:以他们的意志下产生的瞬间编织生活画卷来代替生活本身,并且宣布那是他们发现的某种生活真谛甚至是主义,由此,他们和他们的照片一起也获得了某种名号可以招摇过市了。如斯速成的“标签摄影”其实也像标签一样,经不起一戳,就露了“货不对版”的怯。 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同时,纪实摄影师也不要把“还原生活”作为一件洋洋自得的本事。为什么要“还原”?生活本来就在哪里啊。除非是先把生活异化了,才需要去还原。以为“还原”就真实了吗? 刻意地表现平凡,与刻意地表现伟大一样,都是矫情,都容易变形、失真。 杨延康深谙生活是摄影的最佳拍档。纪实摄影所能做的,就是把每分钟都在消亡的生活变成人类共同的记忆。这样一种看似基本的目的,却在现实中日渐远离。 因此面对每年生产的大量影像,阅读的喜悦越来越难得,而幻灭感和无力感日益深重。那么多的照片,简直就是尸横遍野,它们是僵死的,虽然被展览和印刷,却仿佛从不曾活过。 生活是一个名词,也是一个动词,现在,我要把它用作为一个形容词加诸影像:不需要华而不实的标签,也不要似是而非的还原。 摄影,必须和生活交换灵魂。 以上图片除署名外 均为杨延康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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