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摄影，最重要的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凌飞摄影作品 永生

“四月影会后，很多人成了官方媒体杂志甚至文宣方面的主力军，这是正常的。”

《大师》：有人说四月影会它的参与者才是四月影会最大的受益者，你这样觉得吗？

凌飞：参与者指摄影家还是希望组织人，还是旁边敲锣打鼓的人呢？

《大师》：组织和参展的吧。

凌飞：什么叫受益呢，是他以后得到的名誉还是地位？

《大师》：您认不认同这个观点？或者您觉得受益指的是什么？

凌飞：什么人提出来的，是四月影会的人还是？

《大师》：四月影会的人，他们自己觉得对于我们来说，它虽然在历史上发挥了它的作用，对于我们来说……

凌飞：我们也是受益者。这得看怎么说了，这个语境放在哪个位置上，放在现在大家追名逐利这是一种说法，还有按劳取酬也是一种说法。我不是很同意这个词语，确实四月影会那时候的人，那时候大家并不是主流媒体，都是敲边鼓的。还属于小孩打碎催的那种，当然有些人也是职业的，并没有在媒体上起一个主导作用。四月影会之后的几年，这些人无疑就都成了，很多人成了官方媒体的杂志甚至文宣方面的主力军。但是不是叫受益，我就不知道了。这很自然，就像这位女孩搞摄像特好，再过五年可能中央电视台成为摄影组织组长了，这是正常的。是不是要强调这个事情，不一定强调，这是正常的。

“四月影会，对于我及中国从事艺术和新闻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大师》：四月影会对你自己的影响，有什么样的影响？

凌飞：最重要的影响，对一件事物第一坚持自己的认识，多思考，有一种拓展自己的思路，有一种逆向思维，这是最重要的。而且知道这些东西在我们的内心并没有，第一它是有源泉的，不是说别人说你怎么样，你就是这样，不是。摄影那个时候，虽然官方都是要求高大全，主流媒体什么的，但是我依然可以做我自己的事情，而且我做我的事情，我要坚持做好，我就是我。对于四月影会，对我来说，对中国来说，对中国从事艺术和新闻人来说是最重要的，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不是自负，觉得自己了不起。可以有别的看法，而且可以坚持自己的东西，创造性。文化大革命中国这么多年，就是缺创造性，直到现在，依然是这样缺少创造性。别人弄的东西他敢弄，别人不敢弄的东西，都觉得行吗，有什么不行的。我们通常很多习惯性，包括你们上学，学生也是，老师说，老师说的不一定对，他有他的局限性。你的看法是什么，你能不能自圆其说呀，你能不能找到新的角度去反映，表达自己的认识，这才是对的。

中国人历来写文章都是马克思怎么怎么说，张三怎么说了，他又怎么说了，谁引用最多，谁最有学问，这是很蠢的。你看国外的很多文章和学术报告，他就是讲他自己的看法，引用别人是很有限的。我们是以引用别人自豪，你争论他还不一定懂。摄影是一样的，缺少创造性，中国在历史上在这方面缺少创造性。老拿祖宗那点东西来耍刀，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四月影会恰恰，第一从政治上打破当时一统的官方宣传框架。我们以前所习惯的媒体宣传的方式，宣传方式和主题提出质疑。第二，培养了一批，让很多从事摄影，无论艺术摄影，新闻摄影，商业摄影的人发现了自己的潜能。确实带动了中国摄影界朝着一个更健康，更开朗，更广泛的范围发展。

《大师》：您刚才提到，它可能是打破以前的官方统一语境。它可能引领中国摄影向一个多元化的方向发展。

凌飞：你说的对，我不是特别在行说什么多元化，你说的对，就是这个意思。

“有的人他虽然进入到主流的，不一定主流就不好。”

《大师》：您刚才提到了一点，当时四月影会之后，那波人很多都进入了主流媒体。有一个情况，他的身份变了之后，他开始做四月影会的时候他是一个反抗者，他来反抗以前主流的。但他自己进入主流之后，他会不会受到主流的影响，会影响到四月影会？

凌飞：按照物质这个定理肯定会。你是吃人饭，而且主流这里面并不都是分成好和不好，里面也有层次的。四月影会即使很多人在主流媒体，到杂志社当了主编，重要的人物、记者。任何政权机器都是很有惯性的，不要想象任何人加入到里面，你就要改变它，是不可能的。这种改变是一点一点来进行的，根据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有的人他虽然进入到主流的，不一定主流就不好，对不对。很多是主流，非常好。也不能说好和不好，它是有一个程度来分别的。但是有时候要看他个性，他个性很强，他可以进入到摄影，进入新华社成天让他拍领导接见。

比如像现在跟着温家宝给人送衣服，给人送馒头，你说你不拍行吗。他从摄影角度上，从摄影的美学上可以进行改变。你逆反什么，这很难判定的。你到西方一样，希拉克跟人握手，你不能拍希拉克脚边。拍握手，这是一种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