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摄影，最重要的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凌飞摄影作品 我的选择-关于白色

“摄影家还没真正达到艺术战士的角色。照片必须放在受限制的媒体上。”

但是话又说回来，人是容易受影响的。比如说我们星星画会和四月影会情况就是不一样，首先我们要分清它。徐勇那次，也有很多人谈到这个问题，当时我也有反驳，这个观点我自己也是有考虑的。（星星画展）他们是自由艺术家，官方不展我都没关系，我不需要你，我有画廊帮我搭理，我只要坚持自己就行了，他的生存使然。但是摄影家可不一样，摄影家照片必须放在媒体上，媒体在中国全部都是官方控制媒体，只有寥寥无几有那么几个媒体，报纸可以偶尔发或者发一部分，因为是受限制的。但是从它的结构上，也会带来一个问题，它的结构对于事情的发展也会产生影响。

比如说你作为学生来研究是一个问题，赶明给你分到社科院什么项目研究摄影，你的角度马上不一样了。因为确实大批的四月影会这些人进入到主流媒体，第一他要拿钱，使用公家机器。你自己怎么样呢，这是很难决定的。但是对于四月影会来说也会带来这个问题，它和星星画会（不一样），星星画会反着，越自由了，越往极端走了，对社会怀疑的东西不但没有减弱，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激化了它的这个东西。四月影会确实是，比如说他工作性质一天8个小时都在那工作，他能有多少时间作为纯艺术家来考虑问题呢。如果这些人聚合在一块，大家不是理论家，只是充满激情的艺术青年或者艺术中年，他的状态还没有真正达到一种艺术战士的角色。

“摄影人的工作性质把这个群体慢慢淹没了，我们自己被淹没了。”

确实有影响，也不能说不对。你也不能认为就没有影响，但是从现在来看，四月影会销声匿迹了。为什么呢？星星画会可没有销声匿迹，这个我们怎么看呢。确实，由于这些人的工作性质，把这个群体慢慢淹没了，消失了。各有各方了，摄影都要在媒体发表，不像是画廊，这个情况也不一样。中国这种结构都是进入到媒体，进入到媒体后你就是没时间，就是没精力，甚至没财力来做自己的事情。四月影会就会因为这些东西，就把它给撕碎了，这是有可能的。而且它的主张也被分散了，甚至消失了。在某种情况下，外界批评我自己的想法，我认为没有错。

如果是这样，我们再说句难听的话，我凌飞能不能再拍现在的一个更哲理，对人们生活更有影响的东西呢，很多人没有做，大家做的非常少。我们都还在谈历史，可是星星画会可没有，你看黄锐他还在做东西，做的非常好。很多人还在继续走向他们自己的极端，而我们这些人没有，我们自己被淹没了。我们更商业化了，画家也商业化，但是我们是缺失了一个东西。这个责任是不是我们呢，也是，也不是。你的职业本身，但是现在有很多做纯摄影艺术的人做的很好，但是我们没有继续。我们有没有责任呢，也是责任，但又不能是责任。

四月影会确实不能说这是一个根本性的因素，但是是一种决定性的因素。进入媒体，他们的工作，他们的精力，他们的生命肯定要影响他们对组织的坚持。

《大师》：你说到很多年之后，四月影会慢慢没有了，被淹没了是一种精神。罗小韵也说过，她觉得四月影会，我们可能去怀念的也是当时的那种精神。

凌飞：这是，这肯定是。现在我们大家在一块，现在大家还像朋友一样，就是体验那时候的精神。谁也没想到到哪去吃什么饭，没有人想着这件事情。大家想，当时像朋友一样，哥们姐妹一样的状态。比如你找工作觉得职位、工资，你会想到这些问题，但是当学生的时候没人计较，没有什么利益冲突，那时候多愉快。这确实是一种必然的现象。

“四人联展受到了四月影会的一种鼓舞，既然那么多人办，我们干嘛自己不办。”

《大师》：您1982年的时候跟鲍坤、马晓青、古大彦四个人的联展是四月影会的一种延续吗？

凌飞：其实应该说受到一种鼓舞，这个是。很简单，就是受到一种鼓舞。既然那么多人办，我们干嘛自己不办，自己也办一个。好多人都在想这个问题，只不过我们做了而已。我们当年最早雏形确实也是小团体，我们没发展起来，是受到四月影会鼓励。

《大师》：你也说到了大家都在思考，上海也有北河盟，还有陕西那边，广东那边有人人，当时这些群体之间有联系吗？

凌飞：大家都认识，因为四处窜嘛。今天到山西明天到厦门，偶尔有一回展览，都是有联系的。之间也有一些不同，比如山西，你们是寻根，我们不是寻根，我们还有土，根连土都带着。确实人生长在那，人家对那的生活最熟悉，我们再怎么去，你是城里人，你不是县里的什么人，都是城市居民的孩子，而且这帮人家里条件都是很好的，都是这帮孩子。也不能这么说，确实存在一定差别，这个是无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