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前言:在老一辈摄影大师们习惯和熟悉黑白摄影后,彩色摄影的出现在最初简直像是突如其来的侮辱和冒犯,最多是仅被商业领域接受的拍摄形式。虽有不少摄影先驱者选择这样违背主流的媒介,但不可避免地要冒着被沃克·埃文斯等前辈诟病的风险。(图片来自画册《威廉·埃格尔斯顿导读》) 威廉·埃格尔斯顿有胆识且遇上贵人,这位贵人无疑是MoMA摄影部主任萨考夫斯基。当年萨考夫斯见到威廉·埃格尔斯顿的作品,赞赏有加,并在1976年为他办了MoMA首个彩色摄影个展,还为其伴随展览出版的摄影书《威廉·埃格尔斯顿导读》(William Eggleston’s Guide)写序。萨考夫斯基从摄影与生活的复杂关系、摄影师的创作动机和意图、彩色摄影的失败案例等出发进入埃格尔斯顿的彩色摄影。萨考夫斯基并不避讳地说,如今最激进的彩色摄影往往都来源于普通事物,而这些日常的琐碎之物有时看起来和邻居拍的彩色照片并无区别,也没有宏大的社会主题,但它们确实让人着迷,部分是因为照片所呈现的生活与我们的期待相悖,并且形式和内容的契合度是业余彩色摄影难以企及的,其中还有着智慧、想像力、强度、精确度、连贯性的差异。
在写这篇文章时,我从没去过孟菲斯(1),也没去过密西西比北部,所以没有依据判断书里的这些摄影作品有多贴近现实中那里的生活。但我去过过去艺术作品记录的其他地方。我发现,如果先接触艺术作品,再来到这些未经雕饰的现实生活中,诗歌或者照片就像一部如实的纪录片。相反,现在艺术作品所呈现的事物,哪怕是我们已经非常了解的东西,都像我们的护照照片一样陌生和荒诞。 因而,如果一个陌生游人及时找到这些被记录的人和地方,发现他们可能和照片相似,他就会假定照片反映了真实生活。如果这个地方本身而不是这些照片是艺术品,这就很奇妙。同样奇妙的是,如果孟菲斯及周围的日常和民间生活在本质上就比以其他方式呈现的更生动,在形式上更鲜明,更有故事性,还带有神秘的目的性,这就让最自然的原始素材本身有了不可言喻的戏剧可能。可惜,怀疑的本性不会让我们这样想,相反,我们习惯相信艺术作品的意义是来自艺术家的想象和戏法。 艺术家们在阐述关于拍摄对象的问题时,更倾向于站在绝对主义和无益的位置,比如假装德加(2)的画作和芭蕾舞者没有关系,又或假装詹姆斯·艾吉(3)写的东西和技巧无关。两种立场都有方便的好处,可以让艺术家轻松结束这些无法回答的问题然后继续回到创作。不过如果一个艺术家承认他不确定自己作品中哪部分内容回应了生活,哪部分是艺术,甚至可能不确定艺术和生活的具体界线在哪里,我们大概可以认为这位艺术家不合格。 William Eggleston, Downtown Morton, Mississippi 有一次,我听威廉·埃格尔斯顿(4)说,他照片里名义上的主题不过是他可以进行彩色摄影的借口,这就像德加的立场。虽然我可以理解,如果他这么想或者假装这么想是有好处的,不过我不相信他。对我来说,这些拍摄的照片是关于摄影师的家,他所在的地方,并且是关于这两个词的深层含义。你可能说,是有关他的身份。 如果真是这样,并不意味这些照片不能同时与摄影有关,因为这两个问题不是互补的关系,而是平行地共同存在。无论一张照片可能关于什么,都不可避免与摄影有关,摄影是所有意义的容器和媒介。无论摄影师的直觉或意图是什么,都无法避免被修改和删减以适合他艺术作品的表达可能。因此,如果我们把这些照片明确地当作摄影,可能会看到或感受到他们中更私人、意愿式、甚至是无政府主义的意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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