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E:但是当你提及“浴室”是一张复杂的照片时?那是否意味着它并非是易读的,或者说它的潜在意图没有那么明显? DB:你理解得很快:一个浴室。初步来说,这不是一个很明显的意象,但是你可以把这张照片置于你的知识体系或是个人经验中去。在一个没有提示的情况下,你可以把在瓷砖上的闪光看作是一个叙事的提示,或是摄影师在场的证明。你也可以更加严谨地去考虑它,将其视为对于图像的抽象化处理,伴随着可识别的画面,二者中和,并胁迫你去寻找完全不一样的解释。在任何条件下,这其中都伴随有各种各样的关联,表明这并不是一张随便来这里逛了逛就拍下来的照片。 这归结为一场永恒的运动,寻找,感受空间,事物,以及现实。对我而言,这是非常存在主义的东西。你“在那里”,要与你在那里相对抗,你是怎么感受到一些事情的,它们又如何与你所体验或是看见的东西相协调。你该如何去理解这些?为什么我看着这个东西然后想着拍下它?当一些事物以一种特定的方式被你接纳或是摈弃时,你又是如何区分他们个中区别的?我从来不以某些理论或是论据为我选择的标准,我只是非常直观地认识到那些东西在我的画面中的角色。你开始逐渐产生了一种或多或少的精确的意象,所有的细节都到位了,因为他们是重要的。你开始根据这些基础来制造图像,或者更加精确,你开始寻找简化图像的方式。你在某些地方,你站在那——至少这是当我拍照时所感受到的——你开始离开,这感觉就像将一整部电影压缩成一张图像。我站在一座建筑前面或是进入到一个房间里,他们往往一开始就吸引住了我,有时我会在那里站很久。我体会着这个地方,试图抵达本质。这也是我必须摄影的理由,去清晰地描述我在那个瞬间的经历。别无他般。 EE:那本质又是什么?纯净的图像?就像人们评价“山(The Mountain)”所说的那样? DB:嗯,不管怎么说,照片里的东西绝不是最主要的。在现实中,我可以在任何地方给任何东西拍照,只需要几个介入的点。许多人都忽略的东西,但却具有极高的辨识度,并令我能展示一个新的现实,而不需要去操控任何东西。 B.L.-N.Y.-94 © Dirk Breackman EE:你说你从来不去寻找那些地方或者情景,那他们的本质是什么,是否,这种不选择也就成为了你选择的理由,你的选择有没有一个特定的标准? DB:并没有,绝不是后者。我不会去寻找,绝对不会,这就是我的所选择的方式。这也是我常去的地方。这不是去寻找一些有价值的事情或者因为一些理由去选择。就像图像“长椅(Bench)”,旁边挨着一个电梯B.L.-N.Y.-94。这时,有人提出了一些引人注目的解释方式,说曾经有人坐在这个长椅上,等待着,然后起身离开了。但这并非是某些文字上的隐喻,我并不建议用“文学”来进行解释,这是一个你等待并最终总会离开的空间。不,长椅就是长椅,在浴室你也会洗澡不是么? 也许只是我很单纯的注意力使得图像具有了无限的可辨识性——这是一面贴了瓷砖的墙,一面浴室里的墙——但是这间浴室的可辨识性同时阻止你去胡思乱想一些其他的故事,图像就是图像,没有那么多奇闻轶事,也没有那么多隐喻,而人们往往在第一眼就试图开始寻找这些东西。也许对我而言,我只想让事情没那么容易被看穿,这样我或许只能通过摄影来完成。在这些照片前,你不能很直接地对其进行定义,最多你能看出上面的是什么,但是那无关紧要。我想要的,是一张图像,只是那张图像。 © Dirk Breackm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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